赤眠眠

文/阿赤

※张灵玉x张楚岚。

※超清水CP脑式月下小酌醉酒，一小时复健速打。

※私设有。时间线是在罗天大醮对的全性入侵结束后。因为发现田老死亡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那我就私设当晚哪都通的人在龙虎山过夜了。角色属于原著，OOC属于我

当张楚岚爬上屋顶的时候，天上的银月正圆。打心底里感叹了一下在城市里根本看不见这么圆这么大的月亮，他盘腿坐在屋脊上，搓搓被夜风吹得发凉的手臂，深吸了口气企图让自己静下心来。罗天大醮发生的事情仿佛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滴溜溜地转着，老天师、罗天大醮、甲申之乱、全性教……还有田师爷的死亡，这一天所发生的事情复杂而紊乱。张楚岚手按在膝盖上抬头瞅着月亮发呆，脑海飞快地捋着所有的信息。

忽然就有那么点气息轻飘飘地出现在了屋脊，随着玻璃瓶碰撞的声音，一个人站在了他旁边。

第一时间以为是冯宝宝的张楚岚猛地蹦了起来噔噔瞪退了好几步，睁大眼睛看清楚人之后倒是更惊讶了：“小……小师叔？”

张灵玉安静地站在原位上看着他，白发在月光下仿佛镀了银光，他脸色平静，道服的宽袖口和下摆随着夜风飘飘摆着。他“嗯”了一声权当应那一句小师叔，随后平淡地开了口：“我见你这么晚还没休息，过来看看。”说着抬抬手，将拎着的那袋东西朝人晃晃，“来点儿？”

张楚岚看着那个印着xx超市的塑料袋里戳出来的啤酒瓶形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一个仙飘飘的道人拎着一塑料袋啤酒的视角效果太他妈冲击了吧，框一下这个场景就他妈跟穿越剧一样了啊。

张灵玉见他没应便不再说话自顾自在屋脊上坐下了，虽说心结已解，但不是打架地两人独处他多少有点不习惯。刚才同样因为多事堆叠而睡不着的他远远看见屋脊上有个人影，一开始还以为是全性余党，屏息靠近后看清楚是张楚岚时多少有点意外。在原地停了停，本来想离开的张灵玉却拐了个弯，从门下弟子那儿拎了一袋啤酒过去了。一来因为自己先前的嫉妒多少对这位师承一脉的同门有点冷淡，他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二来田老的死亡让所有人措手不及，这方面是龙虎山失算了，多少对张楚岚有点愧疚。

张楚岚自然不知道张灵玉的内心活动，他在一边吹了会儿风打了个喷嚏，摸摸鼻子还是走过去坐在人旁边了。不知道是因为张灵玉学的是水脏雷还是他本人就是那么清冷的原因，张楚岚总感觉有点冷飕飕，干脆伸手从对方放在跟前的塑料袋里抽出瓶啤酒。

拇指一弹开了瓶盖儿，张楚岚将玻璃瓶递了过去。张灵玉愣了一下，一时没接。张楚岚嘿嘿一笑：“不是吧小师叔，我一个人喝啊？多没劲！”

张灵玉不嗜酒，但也不是不能喝，犹豫了一下他伸手接了过来，拇指摩挲了一下瓶口却并没有喝。

张楚岚也没管他，自己开了一瓶之后灌了口。酒不是什么好东西，但还少滚入他胃袋时总算烧热了他的血管，不管是夜风还是张灵玉都顿时温暖了起来。他连灌了几口，托着下巴瞄了旁边的人一眼，张灵玉只是敛眉盯着瓶口发呆，看起来没有喝的打算也没有要说什么的打算。张楚岚于是呼了口气，干脆安安静静地继续盯着月亮捋思路。

酒气飘散在风中，配合着沙沙树叶声，安逸得仿佛白天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良久，却是张灵玉突然开口了：“逝者已矣。”

喝得有点懵的张楚岚愣了愣，脑袋拐个弯才明白那是这人踌躇半天才酝酿出来的笨拙安慰，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张灵玉脸皮薄，马上就蹙起了眉。

“没什么哈哈哈哈哈！”

“张楚岚！”

“真没什么！哎！？哎哎！！小师叔！别！别！！你这不合适吧！！”

看着从张灵玉袖口钻出来的水脏雷，张楚岚打了个激灵赶紧使劲摆手，他吓得趁着夜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手里的玻璃瓶都差点甩脱了出去。

“当心。”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水脏雷收了回去，张灵玉伸手扣着对方的腕口将他稳住拉回。冰凉的手指贴在温热的腕上形成鲜明的反差，张灵玉眼神一黯迅速收回了手，张楚岚则被冻得打了个颤。这回感觉到了小师叔情绪的变动，稳回来了的张楚岚伸手弹了弹对方手里一口未动的玻璃瓶，嬉皮笑脸地说：“哎，大半夜坐屋顶上怪冷的，喝啊，喝了就暖和了。”

三岁小孩都知道这是句蒙人的屁话，从小修炁之人运行个周天就能不惧严寒，何况这一点夜风。但张灵玉浅浅地勾了个笑，仰头灌了口酒。

“哎，小师叔啊。”似乎刚刚那一下熟络了气氛，张楚岚接着就开了口。他已经开了第三瓶，显然是有点醉了：“要是再早点……不是，就我爷爷刚没的时候就进门儿，搞不准咱就是兄弟了吧。”他侧着头托着腮，深灰眼珠蒙了层雾，嘴角翘着笑容却晃晃悠悠，仿佛他的笑只是个挂在上面的习惯，碰一碰就得掉下来。

“别喝那么多。”没有应他的胡话，张灵玉皱了皱眉，他可记得某个人喝醉了深夜遛鸟的壮举。

“哎别介嘛。”张楚岚晃荡了一下酒液叮咚的玻璃瓶，仰头又是一口。他打了个酒嗝，断断续续：“我怎么就觉得，我是个霉头……嗝，你说那么多年吧，好不容易习惯平平顺顺了……结果又非得让我有知道真相的机会……王道长劝我放弃，嘿，哪儿那么容易。我放弃了，还有宝儿姐的事儿呢……”自嘲地笑了几声，张楚岚垂下头，没扎起的头发从肩后滑下，挡住了他的侧脸，“没完没了的。”

张灵玉抿了口酒，默不作声地替他收了收一旁差点滚下去的空酒瓶。罗天大醮上的不摇碧莲插科打诨嬉皮笑脸，大部分人对他的起始印象是炁体源流，收尾印象是有点能耐的无耻之徒，却没有人想过他自7岁起无亲无故数十年的孤独生活和这几个月来忽然颠覆的压力与重任。张楚岚却什么都没说过，他将痛苦与压力摁入心底，面上却无风无浪，傻缺幼稚。

那现在不管是不是酒后吐真言，张楚岚向他倾诉这些，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经被划入对方谨小慎微保持着的圈子里了？

想到这个，张灵玉忽然心底有点触动。他盯着拎着酒瓶一晃一晃的张楚岚，此时对方正盯着迷蒙的月亮发着呆，月光打在他身上，透过细碎的额发洒进他眼睛里，张楚岚长得清秀，下巴线条瘦削，酒已经灌得他从发丝里露出的一点耳朵尖通红，眼眶似乎也染了点颜色，喝醉的人没有了平日里的流里流气，反而重新有了点这个年纪该有的稚气和茫然。张灵玉抿了抿嘴，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酒气烘得张楚岚脑袋腾热，张灵玉的掌心微凉，于是他忍不住在酒劲下侧过脸，蹭了蹭对方从自己脑袋上下收的手。热气腾腾的侧脸在掌心猫一样的蹭着，张灵玉心下一惊一跳，触电一样想收手，张楚岚此时却一边蹭着他掌心一边冲他嘿嘿傻笑，眯起的眼睛有揉着月色的潋滟水光，让张灵玉一时僵住了。

“小师叔啊……”张楚岚醉眼朦胧地朝他靠近，伴着酒气舌头打着结，“我嗦……说……你，我可……可真羡慕你，你长……长这么帅，有女人，是正常的嘛，唉……”

……张灵玉方才那些旖旎的心思瞬间消散，攥紧了拳头只想揍他。

“要……要不是这守宫砂，我也就……”张楚岚凑得近了，两人的鼻尖就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酒气在呼吸间纠缠，张楚岚眯着眼睛笑，“所以小师叔啊……你……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真的，特别伟光正你知道吗，我，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呗，要不是，守宫砂……”他说得断断续续，胆子也大起来了，摊开手掌让一弧电光在掌心跳了跳，一副醉态却极尽认真地盯着张灵玉看，“哎，哥，来来，搞道水脏雷来，咱，黑白双煞。”

……白痴吗。

张灵玉无可奈何地盯着醉成三岁小孩的张楚岚，叹口气，却打心窝里窜起一股暖流。

“哎小师叔，你可算笑了。”张楚岚却收回了手，眼睛发亮地盯着他，在月光下展开一个放松的笑容，“每次看你都板着脸。”说着他晃了晃终于醉倒，往前一栽，正正撞进眼前人的怀里。

张灵玉还没回过神，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揽，将醉汉锁在怀里。张楚岚的热腾腾的额头贴在他颈窝，湿热的呼吸喷在他锁骨，还显然对他微凉的体温非常满意地砸吧嘴蹭了蹭。张灵玉绷紧了身，偏偏对方的额发在颈窝扎得他心烦意乱，他不太搞得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怀里的人太烫了，烫得快要把他烧起来了。

“唉……”

张灵玉扣着对方单薄的肩膀，忍不住朝自己怀里紧了紧。他搂着人，忍不住仰头灌下一口酒。

第二天张楚岚其实不太记得自己喝醉了以后说了什么，但总觉得张灵玉看他的脸色有点冷有点难看，想着昨晚对方明显没怎么喝啊满脑子“咋回事儿啊”的张楚岚提心吊胆地咽了口唾沫，背着行李打了个哈哈：“小……小师叔？那我们先走了哈，后……”卡了个壳，他纠结了一下到底要不要说后会有期。

张灵玉却沉着脸往前跨了一步，最终叹了口气，抬手按在了他的发顶。

“后会有期，龙虎山永远欢迎你。”

-END

逼逼几句，这对真好吃！

看起来明明圆滑世故臭不要脸的楚岚用的是正大光明大开大合的绛宫雷，高岭之花冰清玉洁的灵玉道长用的却是漆黑污浊的水脏雷。啊，我要是灵玉道长的话，真的超想弄脏张楚岚的（冷静点）

很喜欢这种反差，摸一篇算是练手吧。一人之下除了玉碧还吃青也，对，跟热门又拆又逆，是我自带冷圈buff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