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眠眠

梦里有风，携着月亮出逃天宫

巧克力饼干条

文/阿赤

张灵玉x张楚岚 / 诸葛青x王也

计划赶不上变化……明明是写双十一却完全错过了双十一！大家凑合凑合，凑合凑合，假装现在还是双十一（……）

时间线故事结束后，因为是双tag所以标题就不列了。题目还是瞎取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我想吃巧克力条了，我真的不会取题目（…）

双十一真是个太恶心的节日了，呕

本来平日里哪都通的派件工作是跟张楚岚没多少关系的，毕竟他张楚岚好说歹说算是个分局中高层，再牛逼一点还有个中二的绰号叫操刀鬼，呆仓库走基层这种事情实在有失身份。但奈何随着时代的发展双十一在异人圈里热火了起来，大至什么招魂幡专用尸油御物基础教程宝典小至什么诸葛青同款玉石张灵玉额上痣同款色号都纷纷打折还包邮，0点过后订单蜂拥而至，甚至还有王八犊子威胁不尽快发货他们就要不给公司面子出门搞事情了。

于是这种时候人手就尤为不够了，别说张楚岚吧，连徐三徐四都加入了快递派件的队伍里。哪都通全员出动，行动力最强的冯宝宝一个人一边嚼着肉包一边就开了辆满柜的大货车疾驰而去，张楚岚自愧不如，非常怂地骑了个电动三轮出门了。其实库里还停着辆小面包，也不是他不想开，而是19岁后就被卷进一系列事件的穷苦大学生实在没有能力考驾照。

这回吃了没驾照的亏，一边戴头盔张楚岚一边骂骂咧咧，打从内心里决定之后闲了一定要去考个驾照。

外头起风了，冷得厉害。尽管炁行一圈身体足够暖呼，但风扎得眼睛疼，张楚岚眼眶吹得通红，只能在等绿灯时搓着手从徐四给他的包里摸出个骑车用护目镜戴上，抬头红灯已经在读秒了，正准备走呢，忽然就被喊住了。

“哎，老张！”

本来双十一这种打折促销的节日是跟诸葛青没多少关系的，就更别说王也了。两个都是身体力行的人，爱买就买，从不挑日子，更不挤人堆。只可惜两人昨天撸串儿太晚，诸葛青费尽心机给王也喝酒，王也费尽心机斗智斗勇，结果当局者迷的两个人千算万算漏算了酒店临街，大战八百回合第二天被外头的锣鼓喧天从床上轰起，炸得头痛欲裂。

搞对象使智商开根号，这种适用于大众的原理总算在他们身上展现了一回。

这下他们不得不从床上起来，王也困得黑眼圈爬到嘴角，加之战况激烈造成的腰背酸痛，让他耷拉着肩膀几乎想用土河车把自己包个囫囵。诸葛青眼睛都睁开了，光着上身一手叉腰一手拉开窗帘看了眼楼下，整条街人潮涌动，每个店铺跟前有音箱的开得震天响，没音箱的拼了命吆喝，双十一买就送不要九十八之类的横额红通通一片，看着估计这一天都不会有个消停。

王也已经慢吞吞地套了上衣，转头看见诸葛青雪白后背晃眼的抓痕和肩头的齿印，后知后觉地臊了臊，再被外头的轰天杂音闹了闹，他愁苦地长叹口气，摸着后脖子走过去就踹了诸葛青小腿一脚。

诸葛青晃了晃转过头，看着王也的表情就眯起眼睛笑。诸葛小情圣内心有一套自带的阅读理解系统，此刻正滴溜溜运转着指针点在了打情骂俏上，于是他凑了过去张了张嘴，一个套路正呼之欲出，楼下却非常不给面子地蹦开了首歌——

“What does the fox say?

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ding!

gering-ding-ding-ding-dingeringeding!——”

……

诸葛青扶着窗台沉默了一会，套路拐了个弯被音乐震碎，最终只出来一句：“老王，我们还是出门吧。”

外头人多又杂乱，两个人倒是没走多久就开始找地方坐下。王也瘫坐在星巴克露天座的阳伞下面昏昏欲睡，歪着头磕了两回椅背后混沌醒转，眯着眼睛看了圈，深刻觉得跟周围的人比起来自己的着装姿势都有点儿像个被请来喝咖啡的穷苦底层一族。但他其实也不怎么在意，三两下走了个神，看见落地玻璃那边的柜台里头诸葛青歪着身子倚在那点单，卷起了衬衫袖子而露出的白皙小臂搭在台子上，指尖随着店内的音乐悠然的一点一点，笑眯眯的神色分外有后宫三千万的花花公子气息。

结果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一响，王穷苦低头一看，就看见了诸葛公子用他支付宝买咖啡的扣费消息。

王也：“……”

诸葛青回来拉开凳子坐下，他估计没有发现刚刚用的支付宝账号是王也的。其实他们好几个账号都用混了，王也不怎么玩手机，因此时常忘记充电，诸葛青跟他一块走南闯北执着拍照发朋友圈和微博，因此手机永远电满格，随身携带三个充电宝，但他这人只爱借手机不爱借充电宝，于是王也用他手机登过微信QQ支付宝，用完随手还回去也懒得退出。

而现在王也的手机收到了诸葛青手机下单买东西的消息，竟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妙的亲密感，从未拜读过撩妹一千三百八十式的王道长此刻才真切感受到当初诸葛青为什么只肯借手机而不肯借充电宝了。

他神游到天边，诸葛青把手搭上他椅背，一偏头却正好就看见了个熟人——张楚岚骑着挫到爆的电动三轮在路口里等绿灯。诸葛青一下觉得很有意思，先是举起手机拍了张照，这才笑眯眯地喊了一声：“哎，老张！”

张楚岚不想理这两个gay里gay气的人，但他送了好几户，这回口渴得厉害，此刻只能大丈夫能屈能伸地歪着身趴在栏杆上朝着两人招手，护目镜往下一拉挂在脖子上就嚷嚷：“老青，老王，可怜可怜在寒风中萧瑟的祖国栋梁，请喝个东西呗！”

王也其实本来就不太爱喝这种东西，他抬手把自己那杯刚上来还没喝过的递了过去，没走过基层的也总忍不住多打量了两眼：“老张，你这什么情况？”

张楚岚接了喝的啜了口，满足地哈出口热气摆摆手：“别提了别提了，我跟你们说，在双十一买东西的都是傻逼！”他最后那个名词还很识时务地压低了声，毕竟这是在闹市路口，锣鼓喧天的购物大街随时能把他吃干抹净。

诸葛青非常同情地摇了摇头，但他的手此时已经爬上了王也的肩膀，于是整个画面非但一丁点友善关怀的气息都没有反而显得十分的人生赢家。张楚岚骂了声靠，几口喝完把杯子精准扔进垃圾桶，他把护目镜戴上囫囵说了声就走了。

这件一派就是一天，也幸好上山下乡的件都在冯宝宝货柜里，张楚岚只在城市里跑了个转，最后一份快件居然是天下会的，接件的风星潼笑得弯下了腰，一边擦眼泪一边拍着他肩膀说“真不容易”，张楚岚没好气地把快件往他怀里一塞，随口就问：“我靠，你们天下会还赶什么双十一啊！”

风星潼签快件的手抖了一下，支支吾吾就说其实也不算是天下会的件。

张楚岚多通透，一下就懂了，啧啧两声不再过问。等风星潼走了之后他慢悠悠地开着已经全空的三轮回去，夜幕早已降临，双十一的热度不减反增，中国人总是有能力把所有节日都过成情人节，周围都弥漫着一股让寒意都降低的暖融甜度。张楚岚缓缓地从闹市开到郊区，人声渐渐消散，当远远看见哪都通的仓库时，周围已经没有别的人了。

黑漆漆的仓库跟市中心的华灯形成鲜明对比，其他的人不是没有回来就是已经走了。张楚岚喊了两声没人开门就把车停了，自己小跑着去拉门，弯腰时有风从领口窜入，让他哆嗦了一下打了个大喷嚏。正吸着鼻子，突然就有只手从身后伸出了，替他一下打开了仓库的卷帘门。

那只手白皙好看，腕上的宽大袖口晃了晃，张楚岚心一跳，一回过身就看见张灵玉站在茫茫夜色中，一头白发被月光镀了银，飘飘欲仙。龙虎山真人还是一身道服，只在外面加了件外搭，他的手还抬着给张楚岚托着卷帘门，宽袖口一路滑到手肘，雪白的小臂因为使力而突出了明朗的肌肉线条。

张楚岚盯着就咽了口唾沫，然后发现不妥不妥，连忙溜达过去把电动三轮推了过来，一边推一边打哈哈：“小师叔你怎么来了？先进来，反正现在里面没人，嘿嘿。”说完他才觉得自己的话有点歧义，张灵玉可能也听出了点别的画面，一下就别过了头。

仓库里头空空荡荡，连张凳子都没有，停好车的张楚岚随便找来几个纸皮箱子堆叠堆叠，放着给张灵玉坐，心想还是太寒酸了，但这周围除了纸箱就剩下电动三轮，总不能让小师叔坐电动三轮吧。还好张灵玉不是什么会讲究这些的人，他点点头就坐了下来，顿时违和感突破天际。

……下回还是让徐三徐四在仓库放两张凳子吧。张楚岚捂着脸，觉得非常对不起灵玉真人的仙风道骨。

而纸皮箱上仙风道骨的张灵玉这时候正盯着他看，张楚岚刚刚才回来，护目镜就随便拽下来挂在脖子上，头盔摘了，扎辫子的橡皮筋早就崩了，压了一天的头发服服帖帖的，整个人显得柔和又稚气。这时候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师侄着实年轻，张楚岚平常里又混又油滑，总是带着混淆年纪的经验和阅历，看不清摸不透。而张楚岚此时又去拉了另一个纸皮箱就坐在了他旁边，于是张灵玉抿了抿嘴，忍不住抬手揉他的发顶。

乌发不算柔软，但缠上指尖时却很乖顺。张灵玉一点点帮他顺着头发，跟撸猫一样，却撸得非常专注而认真，小师叔的呼吸轻轻巧巧地洒在人的耳廓，张楚岚默不作声，手撑在纸皮箱子上，耳朵却红了个遍。

半晌，张楚岚实在是憋不住了，但小师叔脸皮薄好不容易温情温情不好打断，于是他只好拐个弯分散分散注意力：“小师叔，你怎么来了？”

张灵玉给他拢着发尾，回答非常老实：“看了诸葛兄的朋友圈，我刚好在附近，就过来了。”

张楚岚：“？？？？？？”

他于是摸出手机飞快点开诸葛青的朋友圈，就看见最新一条的王也爆睡侧脸朋友圈下面就是他骑着电动三轮等红灯的挫样，配字大概是祖国栋梁双十一没人陪只能去送快递之类的，简直文采飞扬可歌可泣情感真挚参考BGM小白菜。张楚岚咬着牙差点没捏碎手机，非常后悔今天下午把喝完的杯子扔进了垃圾桶而不是扔爆诸葛青的狐狸头。不过一般来说这种朋友圈都不会有人信，认识他的都知道他给哪都通打工，也就张灵玉这么耿直，居然就跑来了。

张楚岚转了转手机，突然泄口气很无奈地笑了笑，觉得这人也实在太容易被卖了。

张灵玉此时刚巧掏出了根发绳给他系上，头发扎起之后张楚岚的后脖子就露了出来，白白净净，他垂眸看了一会又移开了视线。张楚岚寻思着总算完了，呼口气舒展了一下转头笑嘻嘻就问：“小师叔，双十一你不买点什么？”

张灵玉顿了顿，说：“我没什么要买的。”

张楚岚摊手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我靠你就不懂了吧！要是去龙虎山派件那属于公费出差了，公司津贴，不花白不花啊！你看这……”

“你随时可以来。”

张灵玉直视着张楚岚灵动起来清清澈澈的眼睛，打断了他的话。

“不用等双十一。”

冰清玉洁的灵玉真人蓝眸子里从来藏不住东西，尽管表情还是端正的，但眼睛里柔和的情愫却汩汩流淌，他在这方面不善言辞也不太懂风月，但好歹世上多得是谈情说爱的方式。张灵玉伸手揽过张楚岚的脖子，给了他一个轻柔的吻。

也许是因为修习水脏的原因，张灵玉的体温偏低，他放在张楚岚后脖子的手凉凉的，碰上来的嘴唇也凉凉的，像夜间里那穿过闹市的风。

张楚岚下意识地抓着他衣摆，但又觉得动作有点娘，干脆抬手揽了回去，不老实地在人后背摸来摸去，张灵玉自幼练功，看着瘦削实际后背薄肌性感得不行。真人被摸得顿了顿，明显就往前压了压，他微凉的唇里探出温热的舌尖，无可奈何又心甘情愿地和这个登徒子进行着更深入的交流。

这浓情蜜意进行到一半，突然间砰砰敲门声响起，之后就是喀啦喀啦的卷帘门被粗暴拉开的声音，两个人顿时一惊，就跟高中生恋爱被抓了一样迅速弹开。于是徐四钻进来后就看见一个整衣衫一个擦嘴巴，他摸着下巴，眼神顿时犀利了起来。

徐四：“哎哟，灵玉真人怎么来了？”满腹荤论的徐家老四心念电转，笑容满是不怀好意。